和平时期,为完成眼前的任务,越来越多的人将战斗术语运用在工作和生活中。比如,这样“战”那样“战”,这样“精准”那样“攻坚”,“最后一公里”等等。雷应川不是在“最后一公里”,而是为了最后几十米,他用热血铸就了国家至上的情怀,在那个逐渐远离人们视野的年代,写下了不可磨灭的篇章。
他1957年出生,1977年入伍,湖南江永人。原本他在广州警备区机关大院执勤,可以远离那次战争,可他看到边关吃紧,坐不住了,三番五次找领导,要求调往前线。当他最后一次递上请战书跟领导说:“青春的色彩应有战旗的血染才叫壮丽。”领导听了这句话,当即批准他调往前线。
1979年2月初,他来到原42军野战部队,率领3班随部队开拔。一个星期下来,先头部队总是打仗,而他们不是旁观便是殿后。他心里着急,这样下去战斗团还不成了旅游团,他这样想但没说。别的战友说了,他一瞪眼:“着什么急,连长不是说了,后手拳才是真家伙。”他和全班都等着“后手拳”的机会。
25日,攻打无名高地的任务下达,他担任尖刀班班长。正面强攻要有人配合,他带领全班穿插迂回断其后路,从山背发起进攻。星光闪烁,荆棘丛生的穿插,耗时4个多小时,他们才到达预定位置。
曙光漏了出来,再不发动攻击会暴露我军意图。摸到敌外围阵地还有30多米,敌哨兵发现他们逼近,竟然没开枪示警,而是跑进洞中报信。他利用这一时机,率领全班加速进攻,跑步跃进了敌外围战壕。双脚刚落地,敌多个火力点响了起来,原来敌人早就布下口袋,等我们来钻。
他看看身后的坡地,不见有敌行动,口袋口不扎,打什么伏击?身后无敌,他率领全班偷袭变强攻,切断了3根电话线,炸掉敌一个火力点,将第一道战壕牢牢控制在手里。
迅猛的进攻打乱了敌军的步伐。有的敌人鞋都没穿,便提枪应战。6个敌军钻出坑道,看见他跃进第二道战壕,刚提枪射击,便被他一个点射,他瞬间消灭两名敌人。隐蔽在一侧猫耳洞的一名敌军抬枪向他射击,他右腿中弹抬枪便打,敌人当场毙命。
见班长负伤,战友放弃冲击赶来包扎。他向前一挥,“别管我,抢阵地要紧!”说着便拖着伤腿杀入敌阵。他身子一晃,右肩窝又被两枚子弹击中。他没管伤口,抬枪消灭这名敌人。
正调转枪口向左侧一名敌人射击时,钻出洞口的敌军,向他投来一枚手榴弹。他判断出了落点,但伤腿拖累身体跃不出去,只能侧扑闪避。手榴弹爆炸,两条小腿都被炸伤,骨头漏了出来。战友从五六米的地方爬来给他包扎,但没了急救包,只能将他的袜子脱下当包扎物使用。
不能走,他就单腿跪地射击,两小腿被炸断双膝跪着射击,射程内的敌人被他消灭。他边往山顶爬行边侧身射击,敌火力阻挡,他翻滚到一边趴着射击。时间一分分过去,他负伤的部位一直在流血。
正面进攻的2排和3排冲上来了,与3班一起,对敌形成夹攻之势,他警惕地注视着山崖一处洞口,缓慢地向山洞爬去。
洞里的敌人听到高地喊杀声一片,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,刚露头,便被他开枪打了回去。他用尽全力,投出两枚手榴弹,敌见势不妙夺路而逃,向洞外扔出一排手榴弹,强行冲出洞口。他击毙几名敌人,头一歪不再动弹。
当战友们夺下高地清理战场来到他身边,看到的是他歪着头卧在地上,左手触地支撑着想站起来,右手持枪,枪托顶在右肩受伤部位……战友们用力才将他握枪的手掰开。枪口所指的洞口,躺着8具敌人尸体,其中一位是上尉营长。
这次战斗,他战术意识坚决,出色地完成了抄其后路的任务,准时向敌发起进攻,带伤战斗一个多小时,为完成战术合围,攻占高地赢得时间。先后毙敌12名,被中央军委授予“战斗英雄”称号。